引言
在日外国人数量呈现显著增长趋势,本财年已超过350万人(日本出入国在留管理厅,2024年10月18日发布)。如同年度最高气温不断刷新纪录一样,在日外国人数量也在持续增加。
在这种背景下,"多元文化共生"(多文化共生)的概念经常被提及。虽然通过"出入国管理法修正案"等制度建设,多元文化共生的制度基础正在逐步形成,但实现真正的多元文化共生可能需要超越制度层面的安排,需要更加本质的方法。
基于我曾在横滨市鶴見区国际交流休息室担任日语教育志愿者讲师的经验,我观察到一个环境,在那里来自不同经济、文化和社会背景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相互学习。在这持续的参与过程中,我获得了一个重要的认识:我将外国人视为"特别存在"的意识逐渐减弱。我意识到自己过去倾向于用"外国人=XX"这样固定的框架来看待外国人,将他们视为同质性群体的偏见。
本文试图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探讨这种认知转变的过程。
偏见的机制
让我们首先从"偏见的机制"开始探讨。在现代社会中,人类每天都在处理大量信息——相当于平安时代的人一生所处理的信息量。
在高效处理这些庞大信息量的过程中,大脑的"分类"功能发挥着重要作用。这种认知过程会根据相似特征对各种现象和对象进行分组。例如,如果认为某种食物安全,就倾向于推断同类别的其他食物也是安全的。同样,在社会环境中,人们也倾向于基于语言学和文化知识对年龄、性别、种族和民族等属性进行分类(Susan A. Gelman & Meredith Meyer, 2011)。
这种文化知识作为社会关系和内群体-外群体理解中的共享认知,深深嵌入到分类过程中。自然地,不同文化圈的个人所共享的知识体系也不同。社会认同理论(Tajfel & Turner, 1986)解释了这些差异如何促进对外群体的统一理解、刻板印象的形成,以及为维护自身价值观和身份认同而产生的内群体偏好。
接触假设及其发展
虽然偏见作为人类基本的认知倾向难以避免,但我们必须记住,人类除了本能之外还具有理性思维能力。接触假设作为一个重要的理论方法应运而生,用以应对这个挑战。
接触假设是Allport在1954年提出的一个重要的社会心理学理论,为多元文化共生提供了重要的视角。该理论的核心表明,偏见的形成与对他人缺乏了解有关,通过不同群体成员之间的"接触"可以改善关系。
Allport进一步提出了接触最有效减少偏见的三个条件:
"平等地位"至关重要,意味着双方应处于社会和制度上平等的地位。例如,在跨文化交流的教育环境中,必须将彼此视为平等的伙伴。
"追求共同目标"指不同群体应该共同实现特定目标。例如,当有社区环境保护活动或文化节组织等共同挑战时,接触会变得更有效。
"制度和社会支持"是必要的,指促进和维持接触的组织支持。法律框架、行政支持和教育项目能够增强接触效果。
这些条件后来通过Cook、Brown等人的研究得到进一步验证和发展。特别是Cook进行了长期实证研究,验证了这些条件下接触效果的持久性。
共同内群体认同理论与实践应用
在接触假设的基础上,产生了各种发展性理论。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共同内群体认同理论",该理论与Brave Hearts的活动具有高度的实践一致性,为现代多元文化社会提供了实践启示。
Gaertner等人在1993年提出的共同内群体认同理论,旨在通过提升对包含内群体和外群体的更高层次类别的认识,促进重新分类,创造伙伴意识。
这一理论视角为Brave Hearts目前开展的活动提供了学术支持。该组织基于这些理论实施国际交流活动。具体而言,通过烹饪课程和乐高工作坊等活动,他们旨在促进自然对话,引导向更高层次的身份认同过渡,形成新的内群体认同。例如,运动会上家庭之间发展出的"我们意识"可以被视为这一过程的实例。
结论
我们对"多元文化共生"的方法可能过于侧重制度层面。日本人参与国际交流的比例仅为37.0%(出入国管理厅报告)这一事实支持了这一观察。这些发现表明,在追求"可持续的多元文化共生"时,关注人类本质层面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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